内容提要

癸未年冬，龙华寺方丈照诚约我和儿媳沐兰去圆明讲堂吃素斋，在那里，主人给我引见了青年画家刘波。 　　刘波出语不多，专注聆听，显示他对待艺术和前辈的虔诚。他就自己在艺术实践中的诸多问题见询，自历代绘画的风格特点以至具体的工具材料，无不一一详细征询，可见其学习钻研之精审。他每展开

癸未年冬，龙华寺方丈照诚约我和儿媳沐兰去圆明讲堂吃素斋，在那里，主人给我引见了青年画家刘波。 　　刘波出语不多，专注聆听，显示他对待艺术和前辈的虔诚。他就自己在艺术实践中的诸多问题见询，自历代绘画的风格特点以至具体的工具材料，无不一一详细征询，可见其学习钻研之精审。他每发问，必然引出我许多的谈兴，我们就这样一直谈到深夜，主人担心打扰我的休息，一再提醒，方才罢休。席间，刘波出示他的画作若干，气格极好。人物画可以看出他取法顾恺之的优雅和飘逸，又从傅抱石和张大千两位先生中往来参学，把山水和花卉的一些方法化用进来，但他没有仅仅袭取前人的面貌，而是注入自己的理解和情境。画面呈现一种清新、古雅的气质。荷花主要学习恽南田的没骨法，但他有书法的长期训练，所以线条和气质能够脱离小巧的趣味。我告诉他应该学习八大山人和张大千的荷花，大千先生画丈二巨幅荷花通景而能挥运有余，实在了不起。刘波的人物肖像画和书法都显示出经过正规的科班训练，在他这样的年龄层次，对待传统的文化和艺术，能够有这样的浓厚的兴趣并且已经具备扎实的功力，实在极为罕见。其中可以看出他情感投入的深挚。 　　回津后不久，刘波写来一信，还附上自作的一首七律： 　　画格早崇陈谢风，搴旗末法有殊功。 　　写怀妙笔推唐宋，展卷正言发瞽。 　　薪火千年看后辈，烟霞万亩树兰丛。 　　圆明一席知前路，艺道优游策玉骢。 　　他自言从导师范曾先生学习诗文，不但背诵古典诗词，还学习创作，而且他的文言流畅而准确，朴实中不失儒雅，在辞章方面看来也是认真下过功夫的。这些方面都可以看出，他平时的修养并不仅仅囿于一端，这对于一个有出息的中国画家来讲，实在是极为重要的必须具备的素质。我和谢稚柳对待自己的学生也基本上是从理论和实践两方面入手，中国绘画的真精神，往往是隐含在表面以外。近现代有作为的艺术家，无不注意自己的多方面修养，傅抱石和张大千两位先生，都具备很全面的古典修养，这对于成就他们的艺术来讲，自然是非常重要的条件。在这一点上，刘波无疑表现出非常冷静、理智的态度，虽然做起来可能会枯燥一些，但长期的修炼，自然会见出其中的道理。 　　此外，从两本他帮忙翻译和校对的范曾先生的文集，可以看出来作为导师的范曾先生，对于学生的督教之严。刘波既具备一个画家的实践体验，同时能够注意严格的文化素质的训练和培养，导师的期许可以想见。 　　去年冬，刘波再来上海，他和沐兰相约，我们又谈了几次。他谈论的话题更加深入广泛，可见一年来他的探索和钻研的努力一直没有松懈，各方面都有了进一步的拓展和提升。能够把古典的绘画传统挖掘和发扬出来，不但是谢稚柳和我的平素心愿，也是张大千和吴湖帆等老先生的心愿，他们毕生的努力都是旨在发扬中国传统绘画的精粹。谢稚柳和我都不是专门搞鉴定出身，我们只是为了画好画才去看画，看多了古画，自然生出许多新的认识。今天的看画条件越来越好，许多保存在海外的真迹善本都可以很方便地看到，下真迹一等的复制品也可以把它拿在手中方便地比较研讨。而积累的这些经验，多年来既对自己的绘画实践有所裨益，更能真切标明中国绘画的传承统序，儿媳沐兰也在帮我整理资料，希望能够把它完整保存下来。和刘波的几次谈话，主要问题都涉及到了，但真正要化为自己的体验，还需要长期的实践。 　　刘波新作将付梓，属序于我，我很欣赏刘波的劲头，而他的聪慧、勤勉和谦逊也应该成为大家赞叹的素质。希望刘波能够用自己的绘画和文章来做出贡献。 　　2005年6月于上海收起